即使在女權運動早已成為歷史的21世紀, 女性 高管在大型企業中仍堪稱“稀有動物”。盡管歐美國家多數企業里 女性管理者 得比例已經上升到1/3左右,但真正站到商業王國金字塔頂層的女性,還是鳳毛麟角。
在美國,《財富》雜志2010年評選的500強企業中,有136家沒有女性高管,其中包括花旗銀行、洛克菲勒等眾多知名企業;在英國,富時100指數(FTSE 100)的企業里,啟用女性出任CEO的只有4家;就算被公認女性地位很高的北歐諸國,調查也顯示,在500個受訪企業中,有女性董事企業的比例僅為 17%。
女性主義者會習慣性地將矛頭指向男老板,認為性別歧視讓“杜拉拉”們在躋身最高舞臺的道路上遭遇“玻璃天花板”。不過,當代女性中層管理者遇到的問題早已不是公然歧視,而是更為隱晦的性別印象論。
調查機構Lynch & Post曾在750家美國大中型企業中進行隨機電話采訪,74%的受訪主管承認,既定的刻板印象阻礙了女性在企業中的升遷,其中包括:女性不夠堅強、侵略性不夠或是侵略性太強、無法果斷決策等。歐洲 工商管理 學院教授安妮特·艾瑞斯則以自己出任多家企業董事的經歷指出,男性和女性在思維模式上有先天差異,導致他們在研究重大決策時,往往站在不同的出發點。例如,女性董事在董事會上的提問角度經常與男性不同,她們會關注一些男性忽略的細節,喜歡追根究底,面對收購等決策時,表現也比男性更淡定。這導致不少男性董事、甚至董事長,形成了女性“難以共事”的錯誤印象。
事實上,性別印象的輻射影響更為深遠。馬克·扎克伯格的姐姐蘭迪曾對媒體表示:“成長過程中,家里給弟弟游戲機,給我洋娃娃。”這種“女孩要像女孩”的觀念導致許多女性在大學時就選擇遠離科技、金融等領域,因而失去了成為企業高管所必須的專業背景。調查顯示,目前美國工程和計算機專業的學生中,只有不到20%是女生。
“人言可畏”也導致女性中層難以更上一層樓。哥倫比亞大學性別與政策項目負責人西爾維婭·安·休利特指出,2/3男性 經理人 不敢協助低階女性經理人,而這些女性經理人中,也有一半不敢接受此種幫助。這種協助關系通常是年長位高的管理者,對較年輕的下屬進行一對一的、工作場所之外的、下班后的輔導。如果是已婚男領導輔導未婚女下屬,這看起來會很像婚外情。如果該女性事后得到升遷,人們會懷疑她的成功不是靠自己的本事,而是靠不正當手段。
前英國貿易部長羅德.戴維斯也指出,許多企業的董事任命過程并不透明,很多人因為跟董事會主席很熟,就當上了董事。不過,董事會主席出于避嫌考慮,通常不會考慮與其年齡相仿或更年輕的女性熟人,以免惹來風言風語,除非她們是德高望重的業內翹楚。
當然,女性自身也存在著難以回避的問題,就像Facebook的COO謝麗爾·桑德伯格所言:“女性往往需要在成功與討人喜歡之間作出取舍,把自我懷疑當成一種防御機制。與其說是男性的性別歧視造成,不如說是因為女性自身缺乏自信。”
直至今日,非常能干的女性仍被籠統地認為不夠溫和,咄咄逼人,如果她不幸未婚或離異,更容易被貼上“女魔頭”的標簽。女性管理人員不得不比男性更多地分神于塑造個人形象,她們試圖集“女強人”、“知性女人”、“好主婦”、“好媽媽”于一身,然而往往在這個超級女人形象樹立之前,她們已經承受不了壓力,或者難以平衡家庭與事業,選擇了離開晉級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