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合新華社美國波士頓4月15日電 站在哈佛大學的演講臺上,61歲的王石一張嘴,就露了英語還不靈光的“怯”:一個并不太難的單詞他費勁地說了三遍,直到發音正確才繼續。
臺下的聽眾發出笑聲,王石不時抬頭,不看講稿與大家進行眼神交流。他說這是別人給他的建議:說英語時不管是不是流利,一是要大聲,二是要抬頭。
二十多分鐘的演講結束,王石回到座位前,咧了一下嘴。坐在他前面的一位女生,轉過頭向他豎起大拇指。
會場里的外國人也許不都清楚他是誰,但前來參加4月13日-15日舉行的“哈佛中國論壇”的中國人卻沒人不知道他——中國企業家中的傳奇式人物、萬科集團創始人兼董事長王石。
“英語水平現在還挺差”
“這個發言準備了多久?您覺得自己的英語水平怎么樣了?”這么長的講稿即便對于一個英語比他好得多的人來說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要說準備,一年前就開始了。”面對新華社記者,王石笑著說,“這個稿子我寫了三天,剛才上臺前還一直在那兒反復看。”(編注:據哈佛中文論壇網站顯示,王石當天參與的論壇主題為“中國的可持續城市發展”。)
“我的英語水平一年前真的很差,現在還是挺差。”王石一點也沒有因為這個問題而生氣。
“那為什么非要用英語?會場有同聲傳譯,別的中國企業家全說的中文。”新華社記者問道。
“我這個年紀來哈佛學習,就是要學習西方的文化,語言當然相當重要。我們這一代人一直都是啞巴英語,看點資料還行,但張嘴說那就是很大的障礙。是障礙,就得過,人總要有點勇氣。”王石回答說。
有意“疏離”萬科
從當年率先“下海”創建萬科集團、最終成為中國房地產行業的“老大”,到如今耳順之年選擇只身赴美游學,王石曾經征服世界最高峰、去過南北極、50多歲學過滑雪又練滑翔……他一直在挑戰自己。
在剛到哈佛的時候,王石曾經做過一場名為“人生的三座山峰”的演講。他說,這“三座山峰”中,第一座峰指創立萬科,第二座指兩次登珠峰,第三座就是來哈佛上學。(編注:據 新世紀 (13.30,-0.64,-4.59%) 周刊3月5日報道,2010年初,一個偶然的機會,王石得到了哈佛大學中國基金“到哈佛做訪問學者”的口頭邀請。經過一段時間的掙扎,2011年3月,王石赴哈佛大學訪學。)
王石說,從1983年到1998年的15年時間內,他的全部精力放在萬科上。之后開始登山和探險,一方面是要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在有意地“疏離”公司,讓公司的管理團隊能獨立成長。
按照他的說法,“領袖型、英雄般一呼百應式的東方傳統領導文化實際上不利于現代企業的發展”。
“通過學習和下一代交流”
如今,在大多數人退休回家頤養天年的年紀,王石選擇了“再登一座比珠峰更難的山”——到美國學習。在世界最高等學府和十幾歲的孩子們一起學習,除了是對自己極限的又一次挑戰,王石還有更多打算。
“我計劃在60歲到70歲這個階段把更多的精力用到學校去,通過學習更多地和下一代交流。”王石說。
今年7月份,王石將在北京大學光華管理學院教授MBA和EMBA課程。他說,希望有機會把個人以及他所創建的萬科當作一個案例,將人生的經驗及教訓與年輕人分享,算是他留給這個世界的財富。
“如果僅憑自己的經歷去講,那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學生都不負責任,所以我希望通過在哈佛的學習,提高理論水平,提高修為。”王石說。“下周回來開股東大會”
說到萬科,王石說他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仍然是萬科的董事長,每隔幾個月我都要回去,更不要提寒暑假,下周我還要回去開股東大會。”他說。
至于要在哈佛待多久,王石沒有作出明確的答復。
事實上,王石對于中國的房地產市場也從未停止過關注。
15日在參加“哈佛中國論壇”時,王石對新華社記者表示,中國目前對房地產行業的調控方向是正確的。關于開發商的道德討論,王石的觀點是:“很多人在談到中國的房地產市場時總是指責房地產企業缺乏道德,但實際上,倫理道德的缺失目前不僅僅是房地產行業的問題,而是整個社會在經濟高速發展的環境下所共同面臨的問題。”
“舉雙手贊成調控”
不過,王石并不諱言“房地產行業自身的問題”,“目前整個行業還缺乏自律精神。”
王石說,首先,對于房地產企業來說,無論是提供有形的產品還是無形的服務,質量是最重要的。其次,房地產企業在追逐商業利潤時也必須要加強自律,不能因為短視的“貪婪”傷害了整個市場和消費者,最終也會傷害自己。
王石認為,房價居高不下關系到行業政策、土地政策等多個方面的原因,責任不完全在房地產商。
但對于調控,王石說:“我對于抑制房價舉雙手贊成。”他表示,如果任由房價繼續上漲,泡沫繼續膨脹,那么曾經發生在日本以及美國房地產市場的危機就可能在中國重演。
“在這種宏觀調控中,可能會有些不盡如人意的地方,但我們還是要承受起來,并從積極的方面去理解、去接受,”王石說,“因為中國房地產行業的健康不光對我們房地產企業自身有利,對其他行業和整個經濟也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