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章中,他批評說:“一些商業刊物中了領導力的蠱,認為其他一切都不重要。‘四年之中,郭士納把IBM的股值增加了400多億美元’,這本雜志在1997年4月14日頌揚說。400多億中的每分每厘!而數十萬IBM員工的貢獻是零,這些人形成的技能和關系的復雜網絡毫無用處。也沒有好運氣的作用。也沒有經濟上升的幫助。只有郭士納。”他是亨利·明茨伯格——“大師中的叛逆”。“這本雜志”是《財富》。那是1999年,對CEO的弒神運動正在磨刀。
在采訪中,他被問道:“你認為是領導力的缺乏引致了安達信、安然和世通的丑聞嗎?”他有些尷尬地回答:“如果你說的領導是指那些能讓別人追隨自己、無論自己行向何方的人的話,那么答案是:否。”他是約翰·科特——“領導力大師”,曾經感嘆管理力的泛濫和領導力的缺乏。這是2003年,對領導力、尤其是領導魅力,人們正在亡羊補牢地反思。
“能讓別人追隨自己、無論自己行向何方”,正是社會學家馬克斯·韋伯首創的“魅力型領導”(charismaticleadership)的定義。即使后來的管理學者們把“魅力型領導”改造成“變革型領導”、“愿景型領導”或“鼓舞型領導”,骨子里仍然難以擺脫魅力的魅影。
用魅力作為“酒基”(base,雞尾酒的主要成分)來調制領導力的雞尾酒,是致命的誘惑,尤其是加入那種叫做貪婪的配料之后。度過燈紅酒綠的一夜笙歌,20世紀90年代的眾多魅力型領導者,最終領導自己的公司從神壇走進泥坑——風光不堪回首月明中。
杜拉克回答說:領導力的本質是“ 績效 ”(performance);與魅力型領導不同,“效力型領導”(effectiveleader-ship)包括三個方面,建立使命、承擔責任和贏得信任;領導力與魅力沒多大關系,實際上,領導力是世俗、不浪漫、乏味的。為了破除領導力的迷思,杜拉克故意不解風情,掃了她的興。
其實,效力型領導的雞尾酒中可以加魅力,不過不是作為酒基,而是香料。杜拉克只是不喜歡香料喧賓奪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