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反叛者還是領導者？

每個人都是那樣令人愉快。首席執行官點了頭，副總裁同意了，各位總監也給出了良好的評論。所有的內容都很“好”，時間期限也很“合理”，預算也很“充足”。

我們當時現在正在開會，對公司新產品的路線圖進行審查。我們發現，這個即將推出的產品已經具備了波特金村莊（Potemkin village）的所有特征了。

我也想接受這個大家達成的共識，以顯示公司經過三年的艱苦努力，已經更好地摸清了市場需求。我知道，工程部新的頭頭以及產品管理部的負責人為了準備這次審查會議，做了無數的工作。或許公司最終（嗯哼）將會制造出富有競爭力的產品。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首席執行官突然打斷，并問坐在最后一排位子上的各位產品經理：“這個路線圖有什么缺點嗎？”

漫長的幾秒鐘過去了。產品經理們面面相覷，然后他們一起將目光投向了副總裁，最后又齊刷刷地投向首席執行官。

然后，一個細微的嗓音飄了過來。在一開始的時候，由于聲音太輕，甚至有點無法辨認；這個聲音向大家解釋，從創新以及市場時機的各個方面考慮，這個計劃都會使公司處于第二的位置。這個聲音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接著，聲音的主人站了起來，繼續指出這個計劃所欠缺的其他地方，并指出該計劃可能會導致公司錯失市場。在強調了這些細節之后，這個聲音向大家暗示，或許其他人沒有考慮到這些因素，但是團隊中為這個項目工作的人其實都很明白。

你或許會想，整個屋子的人會對剛才熱切的講話報以掌聲。

但他們并沒有這樣做。至少，到現在還沒有。瞧，這個說話的人就像是一個反叛者。據我估計，這個屋子里至少一半的人會認為剛才發言的人太失禮了，還有一半的人會譴責產品主管沒有控制好自己的部屬。現在，一個重要的問題被提出了，但是似乎沒有人因此表示感激。

或許你會開始回想自己在組織中的“反叛”經歷。“反叛”行為總是不受歡迎的，至少在這些行為剛出現時不會受到人們的歡呼喝彩。然而，我們任何人都可能將自己視為反叛者、持異端邪說者，或是不合時宜的人，因為我們對自己組織的習俗和準則提出了挑戰。美國文化當然會歡迎種種挑戰現狀的想法，而且我們認為自己是由有進取心者、先驅者以及企業家構成的民族。

盡管我們常常會認為領導者就是反叛者，但其實這兩個角色之間是有明顯區別的。一名反叛者不喜歡順從附和。有的時候，反叛者的挑戰聲音能幫助組織發現缺陷和不足，能促使組織進行創新，最后興旺發達。因此，領導者常常需要這種富有挑戰性、持異議的聲音。但是為了提供效率。我們需要了解一些關鍵性的區別：

• 反叛就是要極力反對某些東西。領導就是要大力提倡某個觀點。
• 反叛就是說“不，見鬼去吧”。領導就是說“我們會這樣做”。
•  反叛就是要否定別人的權威。領導就是要利用你自己的權威。

我們今天大為贊揚的領導者，他們中的很多人并不是一開始就獲得了這樣的禮遇。多年來，馬丁·路德·金（Martin Luther King, Jr）一直被視為一名異教徒，后來才被人們視為是引領民權新時代的先驅者和象征。蘋果公司的史蒂夫·喬布斯（Steve Jobs）曾一度被視為是設計的空想者，但現在他卻被認為是具有技術前瞻性的第一人。

有時，你將別人視為反叛者還是領導者，這取決于你的觀點。例如米歇爾·拉伊（Michelle Rhee）是華盛頓公立學校體制的前任主管。現在，她成立了“以學生為本”機構，被廣大的家長們視為教育變革 的先驅者，但是影響目前教育機構的公會確認為她是“制造沖突的人”。時間將會證明，她接下來究竟是會選擇做一名“反叛者”還是“領導者”。

當然，做一個惹人討厭的人，這滋味可不好受；有許多人的職業就是因為“無法融入群體”而終結。

所以，我們或許可以使用一個更加中性的詞：提倡者。一名提倡者是一個事業、項目或行動的主要擁護者。他不需要等待獲得批準才去領導、創新以及制定戰略。他們為公司做正確的事情，但是不會考慮自己的處境和情況。他們的目標是：做對整個公司有益的事。

這些提倡者能使組織變得更有競爭力。畢竟，競爭（compete）這個詞來源于拉丁語中的com petire，意思是“召集在一起”。這些提倡者的目標不是對抗或是搞對立，而是要向著某個目標前進。對于很多人忽視的東西，提倡者會提出來；他們經常能帶來新的視角。如果沒有他們，事情會永遠一成不變。

讓我們重新來審視一下這位提出異議的產品經理。她充滿勇氣地在首席執行官面前提出了棘手的問題，但是并沒有因此不被理睬或遭到駁斥。反之，她被要求一起參與到這個項目中來。首席執行官還要求，如果工程以及產品管理的頭頭能夠將她提出的細節問題攻克，就讓他們繼續管理這個項目。于是，經過幾個夜晚的奮戰，一個完全不同的路線圖被制作出來了；而且，按照新的要求，一些資源需要重新進行分配。這個組織內部的系統以及薪酬機制使得他們無法拒絕這個反叛者，相反，他們還需要這位反叛者的領導。

或許我們可以用這樣的方式來解決沖突：你不需要先成為領導者而后才能成為一名反叛者；但是如果你是一位領導者，而且想成為一名有效的領導者，你必須得有一點點反叛精神才行。

作者：尼洛弗•麥錢特（Nilofer Merchant）是一位公司顧問以及創新方法方面的演講家。她的書The New How出版于2010年，探討了如何采用合作的方式使整個公司戰略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