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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3年10月04日    曹一方 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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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于魏建軍的鐵血,有一個細節可以佐證。

    2013年5月末,長城汽車科技節現場,魏建軍剛一現身前排座席,各路媒體便蜂擁而上,“長槍短炮”幾乎貼到他的臉,這令他很是不爽。

    接下來的事情出人意料。板著臉的他猛然從座位上躥起來,一個箭步上前,同時大手用力一揮,驚得媒體們如同被大風刮過一樣,連忙踉蹌后退。這有點像武俠片里的情景,大俠使出了降龍十八掌。

    再過一年,魏建軍就50歲了。接受《商界》記者采訪前幾天,他親自對著一款即將 上市 的長城汽車,把車門反復用力開關了20多遍。他說,砰砰砰的關門聲,必須跟豪車一樣沉穩厚重。

    在中國民營造車界,比起高歌猛進的吉利和起伏跌宕的比亞迪,魏建軍治下的長城汽車,更像是一支紀律嚴明的軍隊,人銜枚馬裹蹄,循序漸進,終成霸業——皮卡和SUV兩大品類國內市場第一。

    2012年,長城汽車產銷62萬輛,營收達到431.6億元,同比增長43.44%,凈利潤達到56.78 億元,同比增長65.7%。在整個行業增長不足5%的背景下,這樣的數據更令人側目。在最新的大陸富豪榜上,魏建軍以53億美元名列第九。

    然而,數據只是一個節點。更重要的是,循序漸進的生長邏輯——

    這個性格剛毅的河北硬漢,如何在保定這個小城市,拉扯起中國車界第一鐵軍?

    沒有地緣優勢與資源稟賦,在外資和合資品牌的夾擊中,長城汽車憑什么異軍突起?

    在產業秩序的風云變幻,與市場規則的晦明不清中,他與他的鐵血長城,如何堅守原則,站著掙錢,甚至形成一種講制度、零腐敗的商業生態?

    上篇:前10年的機會——什么可以做

    保定車神

    長城汽車科技節開幕式上,一則短片讓魏建軍有些動容。短片講的是一個山村小孩,在父親的支持下,追逐汽車夢想,成為長城員工的故事。

    某種程度上,這也是魏建軍的故事。

    魏建軍的父輩,是保定當地的第一代企業家。1984年,其父魏德義退伍回鄉,創立太行設備廠,從事排水設備制造,后來發展成資產近億元的太行集團。

    同年,魏德義的兄弟魏德良創辦長城工業公司。這家注冊資本80萬元,在保定市南大園鄉注冊的集體所有制企業,主要從事汽車改裝業務,也就是長城汽車的前身。

    那是一個中國民營汽車工業開始興起的年代。在中國東南部,魯冠球轉向制造萬向節,曹德旺創立福耀汽車玻璃,兩者后來都成為各自領域中的霸主。

    身處保定的魏德義,同樣看到了汽車工業的機會。他發現,汽車獨立前橋這一零部件都是靠進口,有很大的市場空間,便決定橫生切入這一領域。

    1989年,魏德義分別從德國大眾和日本豐田,買來了一部擁有獨立前橋的面包車,組織技術人員一起拆開來研究。這種買來進口車拆解研究的方式,幾乎成了民營造車業通行的起步秘笈。后來魏建軍造長城汽車時,買來上百輛外資品牌的汽車進行研究,各式各樣的汽車停滿了整整一層車庫,堪比國際車展。

    一年后,第一臺國產獨立前橋在魏德義手中研制成功。然而就在此時,創辦長城工業公司的魏德良因車禍去世,保定南大園鄉政府接管了長城工業公司,但很快陷入虧損困境。

    1990年,長城工業公司資產負債200萬元,南大園鄉政府無奈開出優惠條件引人承包。26歲的魏建軍站了出來揭下皇榜,與南大園鄉政府簽訂了5年的承包合同。當時,人們用一種復雜的目光,注視著這位開著拉達汽車上班的年輕總經理。

    一位生于保定的長城老員工回憶:“當時有不少人懷疑,他畢竟太年輕,但也有不少人認為,他背后有魏氏家族企業,問題不大。”

    實際上,性格剛烈的魏建軍,事前并沒有告知家里人。他執拗地認為,叔叔開創的事業,理應由他來繼續下去。在接下長城之前,年輕的他已經在 北京 通縣微電機廠、保定地毯廠以及保定太行水泵廠等家族企業里做過廠長。雖然這些工廠都跟汽車不沾邊,但在父輩的影響下,他就跟科技節短片中的那個山村小孩一樣,從小酷愛汽車。

    由于家庭條件優越,他是當時保定當地年輕一代中,少數開得上汽車的人之一。因為曾經在保定機場表演過精彩的汽車特技,在當時保定的年輕人中,他被戲稱為“保定車神”。

    “保定車神”很快適應了長城工業總經理的工作。走馬上任后,他幾乎每日 和技師、工程師混在車間里,拆解各種類型的汽車,研究汽車內部技術構造,逐漸對各大品牌汽車的技術特點了如指掌。

    但是,孱弱的長城工業如何扭虧?魏建軍回憶說:“我們當時只能在大市場里找一些小機會。”在做改裝車的基礎上,他找到當地一些冷凍廠和石油公司,為他們定做冷凍車和石油用車等特種車輛。長城工業的經營狀況由此逐漸好轉。

    劍走偏鋒

    1993年,29歲的魏建軍決定造車。這在當時是一個很超前的想法。

    在這個時間維度上,30歲的李書福拿著造冰箱賺來的幾千萬元,遠赴海南炒房,結果全部賠光。而27歲的王傳福在北京有色金屬研究所里,憑借對電池的研究,出任研究所旗下比格電池公司的總經理。造車對于他們來說,還有些遙遠。

    而此時的魏建軍,依靠父輩的技術積淀,已經能夠觸及造車夢。他并不滿足于長城工業的改裝業務,更希望制造出自有品牌的汽車。

    魏建軍首先選擇了門檻較低的農用車,但項目上馬幾個月后,他發現農用車市場非常低端,且魚龍混雜,不僅難以樹立品牌,而且每輛車也只有幾百元的微薄利潤。于是,他忍痛叫停了這第一個項目:“如果干了農用車,就沒有今天了。”

    這種不斷試錯,又不斷糾錯的實踐,幾乎貫穿了長城汽車的發展過程,甚至也是一無所有的中國民營車企,面對外資和合資品牌的突圍之路。

    船小好調頭。停掉農用車項目的同時,魏建軍轉身進入轎車市場。在家族企業的前橋和懸架制造技術的基礎上,他買來了別人的底盤,手工拼裝出“長城轎車”,售價僅10萬元。

    為了打開銷路,他請來生意伙伴王鳳英出任 銷售 總經理,把“長城轎車”賣到了東北市場。此后20年至今,王鳳英歷任長城汽車總經理、總裁,她與董事長魏建軍,一個負責市場一個負責制造,成為國內車企界的一段佳話。

    初出茅廬的長城轎車賣得不錯,短短半年就帶來幾百萬元的銷售收入。但是,毀滅性的打擊突如其來。1994年,國家《汽車工業產業政策》出臺,汽車生產開始實行“目錄制”的管理。長城轎車上不了目錄,也上不了牌照,頓時成了“黑戶口”。

    “剛冒了個芽,就被一腳踩死。”魏建軍郁悶至極,只得停掉轎車項目,長城工業的收入立馬垮掉一大半。

    出路在哪兒?長達一年的時間里,魏建軍跑遍了市場,苦苦尋找著這個問題的答案。彼時的轎車市場,早已是合資品牌的天下。1994年上海大眾年產能力已擴大到30萬輛,其桑塔納轎車風靡中國。

    但天無絕人之路。1995年,魏建軍遠赴美國和泰國考察市場,當時在國內還比較少見的皮卡車型就此進入了他的視野。在美國,用途甚廣的皮卡車非常流行,而在泰國,皮卡更是滿大街隨處可見,受歡迎程度甚至超過轎車。

    魏建軍腦海里靈光一現:“中國跟泰國市場相近,皮卡的潛力應該很大。”他一回到國內,便立即進行市場調研。

    當時,在國內市場上共有3個模具廠,但都不生產整車,只生產配件。這給很多廠家生產皮卡提供了基礎平臺。魏建軍發現,當時生產皮卡的廠家很多,但這些競爭對手大多是一些中小型國有企業,其體制較封閉,機制較僵化,在 營銷 上也很落后。他們生產出來的皮卡價格高,技術差,消費者并不買賬。

    “我們列出了競爭對手的財務數據。有的銷售量大,但負債率遠比我們高,貸款包袱很重。一臺車要攤入8000多元的利息,怎么會有競爭力呢?”分析結果給了魏建軍很大的信心,他覺得市場潛力巨大,競爭對手較弱,自己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于是,他從保定當地的田野汽車廠挖來技術人員,從綿陽新晨廠采購發動機,從唐山齒輪廠采購變速箱……轟轟烈烈地拉開了造皮卡的大幕。為了給自己樹立標桿,他還買來一輛日本豐田皮卡,停放在車間中央。

    1996年3月,第一輛長城皮卡迪爾(Deer)下線。魏建軍的市場策略是,先把價位拉下來做上量,以規模效應降低成本。迪爾鎖定于小企業主和個體戶,價位在六七萬元,低于當時皮卡10萬元的主流價位,迅速在市場上站穩了腳跟。

    當時國家政策對于社會單位購買轎車有嚴格限制,這讓不少社會單位轉而選擇皮卡。魏建軍恰好抓住了這個歷史機會,長城皮卡在私營經濟發達的沿海地區,如廣東、福建、浙江和山東等地大受歡迎。

    “長城皮卡,3個月一小變,一年一大變,老是保持著新鮮感。”王鳳英認為長城汽車引導了中國市場上的皮卡潮流。1998年,長城皮卡產銷達7000多輛,成為國內皮卡霸主。

    垂直鏈條

    劍走偏鋒,出奇制勝。但勝利卻來得讓魏建軍有些不敢相信。

    1999年,長城皮卡銷量翻番至1.4萬輛,將其他對手遠遠甩在身后。與此同時,經過一系列的改制,長城工業公司已更名為長城汽車集團,魏建軍也從承包人變成了擁有46%股份的控股股東,其余44%歸南大園鄉政府,10%歸公司工會。

    在這一劇變下,魏建軍的“不敢相信”,更是一種焦慮:長城汽車品類霸主的地位,能夠延續多久?下一步又該怎么走?

    這樣的焦慮不無道理。產業形勢風云變幻,風暴隨時可能襲來。

    1999年5月,保定國有車企田野汽車陷入困境,工廠幾乎停產。田野汽車是河北省、保定市兩級政府重點扶持對象,保定市政府試圖讓長城重組田野。但是,老國企很難放下身段,接受民企的改造,魏建軍跟田野汽車談了幾次,都沒有達成一致。

    半年后,田野汽車跨地區與華晨汽車閃電合資,將核心企業60%的股權轉讓給對方,組建河北中興汽車。這一消息令魏建軍震驚不已。長城的發動機是從四川綿陽新晨發動機廠購買,這是華晨控股的工廠。而田野和華晨合資,華晨就成了長城的競爭對手。“當時只要華晨一句話,我們就沒有發動機了!”

    魏建軍立即決定結束這種擔心受怕的日子。他動用保定企業界的人脈,與兩位保定商人合資成立長城內燃機公司,自己占股51%。長城內燃機公司花巨資引進日本、美國和德國的先進制造設備,利用專利到期的發動機技術,生產出智能化多點電噴發動機,解決了長城汽車的后顧之憂。

    2000年,由于合資資金沒有到位,企業毫無起色,華晨退出了與田野的合作。田野回過來希望長城接盤,但此時的魏建軍已經對田野失去了興趣,他轉而斥資8000萬元,收購了位于河北高碑店的國有企業華北汽車廠,更名為“長城華北汽車有限公司”, 并先后投入3億元對其改造,形成了5萬輛的年產能力。

    與此同時,為了避免在 供應鏈 上受制于人,魏建軍仔細研究了歐美和日本汽車廠商的供應鏈發展歷史。他發現,幾乎所有的知名廠商,都經歷過或延續著供應鏈垂直整合之路。比如,通用汽車的德爾福、福特汽車的偉世通,以及豐田整合的300多家供應商。

    盡管后來一些廠商剝離了垂直整合的供應商,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很長一段時期內,這種供應鏈確實是這些知名廠商快速發展的堅強后盾。由此,魏建軍認為這是自主品牌的必經之路,“有人認為垂直整合就是造了多少發動機、變速器或座椅,但它的準確定義是由主機廠主導的組織,主導就是絕對的掌控。”

     

    他通過購并和合資,甚至讓父親的保定太行集團參股等方式,建立了一條能夠生產發動機、車身、前橋、后橋、內飾件和空調器等重要零部件的供應鏈。對于所有的合資項目,長城汽車都堅持控股51%,其產品必須先滿足長城汽車的生產需求,然后再積極開拓外部市場。

    為了防止供應鏈垂直整合帶來的僵化,魏建軍在每個環節都引入第三方供應商,與自己控股的供應商公平競爭。這讓長城體系內的供應商,時時刻刻都感覺到無形的壓力。一位供應商告訴記者:“我們產品升級的頻率,必須比行業快,自己的單子都接不下,還怎么混得下去?”

     

    下篇:后10年的掌控——可以做什么

    “夾著腦袋做人”

    一位歷史學家說,恐懼是推進人類歷史的動力。魏建軍和長城汽車的傳奇,無不是出自巨大的恐懼感。

    即使掌握了一條垂直整合的供應鏈,魏建軍仍然感到不安。長城皮卡確實生猛,自1998年以來從未讓霸主寶座旁落,但雞蛋不能只放在這一個籃子里。

    在一次出國考察中,魏建軍接觸到了對全球企業界產生深遠影響的定位理論。他驚奇地發現,長城皮卡過去的成功,正契合了這一理論,這讓他產生了強烈的共鳴。他隨即研讀了市面上所有關于定位理論的書籍,尤其是定位理論創始人艾?里斯寫的《聚焦》。

    此后,聚焦二字便成了長城汽車的戰略核心。2002年,魏建軍決定運用定位理論,再聚焦一個品類——SUV。

    當時,國內轎車市場已經趨于飽和,外資和合資品牌把持了中高端市場,而本土品牌則擠滿了中低端市場。但在SUV領域里,外資和合資品牌占據著20萬元以上的中高端市場,10萬元以下的市場還是一片空白。

    魏建軍瞄準了這個市場空白,延續了長城在皮卡領域的成功經驗,運用一步到位的低價策略,以銷量迅速占領中低端市場。2002年,長城汽車定位于城市中那些追求時髦、錢包不鼓的年輕人,推出價格8萬多元的SUV賽弗。面市一年間,其銷量突破3萬輛。

    緊接著2003年,長城汽車推出另一款SUV賽影,打出“賽影是進城的皮卡,生意人理想用車”以及“8萬余元7人座,乘客載貨兩相宜”的口號,一舉創下了當時單月銷量3000多輛的紀錄。僅僅一年時間,長城便一舉拿下SUV市場霸主寶座。

    2003年,長城汽車成為國內皮卡和SUV市場的雙料冠軍,分別占有35%和25%的份額,年銷售額達53億元,凈利潤超過6億元,均較2002年增長100%。

    這一年,長城汽車赴港上市,獲得682倍超額認購,凍結資金1043億港元,募集資金15億港元,是成為當時港交所反應最熱烈的新股。與此同時,長城汽車在保定市郊投資15億元,占地2900畝的新廠區正式開建。

    至此,偏居保定的長城汽車,開始頻頻出現在媒體的鎂光燈下,魏建軍也被推上了造車生涯的第一個高峰。保定市政府更是把長城汽車視為當地經濟支柱之一。一位市領導來長城廠區視察時,對魏建軍說:“你可不能驕傲啊!”

    魏建軍回答說:“我一直都夾著尾巴做人啊。”事實的確如此,他本不善言辭,很少接受媒體采訪。有一次上海車展,難得接受媒體群訪,但他干巴巴的回答,讓現場氣氛十分尷尬。平時公司做公關的人,希望抓一些熱點做宣傳,他卻眼一瞪說,說什么說,干就是了。

    然而,即便如此,市領導仍進一步要求他:“夾著尾巴還不夠,你要夾著腦袋做人。”領導的話讓他一下子樂了:“您這有點調侃我吧。”但后來他仔細一想,這話確實很有道理。“夾著腦袋做人的意義,在于理念上的認識,因為思想一變尾巴就翹。”

    夾著腦袋做人,說到底就是憂患意識。在長城汽車總部園區內,許多道路被命名為“風險路”、“生存路”和“危機路”。每年長城汽車都會召開三四次“反省大會”,大到公司戰略小到日常管理,專門找出種種不足之處。

    沒有任何先天優勢的長城汽車,在與跨國巨頭和國有大廠的競爭中,的確沒有大把的試錯機會。魏建軍專門在總部大樓門前,立了一塊名為“前車之鑒”的石碑,上面刻著決策層歷來的所有失敗,意在告訴全體員工,“即使是公司領導,也必須自省。”

    石碑上的第一條“失敗”是:2002年,對客車行業經營特性分析不充分,盲目進入客車市場,導致客車項目經營失敗。

    車界鐵軍

    嚴格來說,長城折戟客車,算不上決策失敗。

    當初,魏建軍一頭扎進客車領域,造出了品質一流的客車,卻發現客車大多面對國營公交公司,極易產生腐敗銷售。這違背了魏建軍做人的原則,于是長城汽車壯士斷腕。

    一個企業的文化,就是這個企業創始人的氣質。魏建軍高度遵守紀律與原則,也通過一系列鐵腕制度,將其植根于長城汽車的基因里。

    長城汽車的工人大多來自保定郊縣,文化水平相對較低。正式入職長城汽車之前,他們必須經歷長達一個月的軍訓,軍訓不過關不得入職。員工升職時也要接受為期一周的軍訓,不過關亦不得升職。這樣一來,一個普通員工升至總監、副總,也就成了半個軍人。

    軍訓畢業僅是一個開始。每名長城員工必須把一本24頁的員工手冊倒背如流,其中的幾條守則是:長城員工要有狼兔精神,像狼一樣主動進攻,像兔一樣機敏求生;為求和氣,當老好人,放過問題,是掩耳盜鈴,是軟性腐敗。這些規則還會通過反復的閉卷考試,來檢驗員工的記憶效果,考試成績不足80分還要被罰款和補考。

    魏建軍的這種軍事化管理,甚至細化到了員工行為的諸多細節上,嚴苛得有些變態。比如,長城總部大門裝有一個測速器,員工早晨上班走進工廠,步速達不到“5秒7步”的標準,就會被記上一次警告。

    嚴苛的行為準則,甚至延伸到了員工的業余時間。長城汽車規定,員工婚喪嫁娶,不得跨部門邀請,本部門參加人數也不得超過20人,每人禮金不得超過50元。

    紀律帶來效率,原則決定風氣。魏建軍痛恨企業內部腐敗,為此他秘密成立了“經營監察本部”,一個類似于特務組織的機構。這個部門異常神秘,員工們戲稱其為“錦衣衛”,“他們就像影子一樣,無處不在,但又看不見摸不著。”

    對于監察部的神奇,流傳著諸多傳說。比如,在夜幕掩映下,兩輛轎車錯身而過之際,一個包有回扣的信封,從一輛車的車窗飛進另一輛車里。但即使是這種像地下黨式的秘密受賄,竟也被監察部查了個水落石出。

    當然,監察部直接向魏建軍和王鳳英匯報,不軌者一經查處,決不姑息。在長城總部“前車之鑒”石碑不遠處,還有一塊“警鐘長鳴”石碑,上面刻著歷來最嚴重的賄賂案件:2009年,研究院原IT部長某某某,因在IT設備招標過程中,收受北京某供應商巨額回扣,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2011年,動力事業部技術員某某,因在招標工作中索賄受賄,被判處有期徒刑5年……

    無孔不入的監察組織,以及指名道姓的公開曝光,這些鐵腕無情的反腐手段,在長城汽車的員工中產生了巨大的震懾力。員工們也把長城汽車的廉潔制度,執行到了極致。比如,在與經銷商或供應商等外部合作方的接洽中,長城員工絕不會喝對方的一杯水,抽對方的一支煙。

    原則極致到“變態”,卻實現了魏建軍的初衷。“連一杯水,一支煙都不能接,更別說吃吃喝喝,甚至受賄。要把腦子里這根弦擰到最緊。”

    精益狂人

    一個疑問是,魏建軍為什么要推行如此苛刻的管理制度?

    邏輯的起點,其實是精益管理。“價值鏈上,任何浪費都不允許,任何精益都是為客戶創造價值。”盡管精益管理在車界并不鮮見,但很少有人像長城汽車一樣,將其做到極致。當然,這一切的源頭還是魏建軍。

    魏建軍最大的業余愛好,就是和朋友打乒乓球,“這項運動成本低”。每次開會,只要桌上的礦泉水沒喝完,他都會在會后順手帶走。

    2011年9月,長城汽車回歸A股,要辦一個宴會答謝股票承銷機構。手下征詢魏建軍的意見,辦100桌行不?魏建軍斬釘截鐵地說,就辦一桌,一人發一個長城的車模。節約已成為魏建軍的習慣,自然也滲透到 企業管理 的各個細節。

    比如,在長城汽車16層的總部大樓里,電梯按規定只停8層、13層和16層,員工們在8層或13層下電梯,然后走向各自辦公的樓層。而16層是魏建軍的辦公室,只要不出差,每日 早上7點,他都會出現在這里,處理一些文件后,他會到車間巡視,讓一線員工時刻感受到壓力。

    在長城汽車內部,每周四都會召開“評價對策會”,魏建軍幾乎從不缺席。在他的召集下,公司高層、工程師、技術員甚至供應商等上百人全部到場,先是針對上周會議發現的問題,追蹤處理進度;然后再匯報市場上反饋的問題,就地商討出解決方案,結果必須下周會議上呈現。

    市場反饋信息大多來自于經銷商或市場調查,但魏建軍也會親自出馬。長城汽車是保定當地出租車的主力車型,有很長一段時間魏建軍打車上下班,以收集出租車司機對長城汽車的意見。

    會議的最后環節是,各個參會人員親自駕乘剛下線的車輛,從客戶的角度,指出產品的不足。這也是長城研發部門最為擔驚受怕的環節。如果他們沒有事先發現并解決問題,而被其他人挑出毛病來,便會遭到魏建軍極為嚴厲的批評。

    “魏總經常在會上發火。”一位長城汽車的技術員透露,在前不久的會議上,總裁王鳳英發現某款汽車的座椅角度,會對駕乘者造成一些不適感。魏建軍當場斥責了研發團隊:“王總都能找出來的問題,你們搞技術的,干什么吃的?!”

    實際上,這種“評價對策會”,在精益管理中被稱為PDCA質量管理循環,即通過計劃、執行、檢查和處理四個循環的環節,持續改進質量。而長城汽車的精益管理,不僅存在于內部,還延伸到渠道。

    國內車企的渠道模式通常是,在各個城市建立銷售分公司, 管控 當地的經銷商和4S店,車企對經銷商往往是“先車后款”。而長城汽車則不建銷售分公司,對當地經銷商充分授權,以更大的利潤空間吸引經銷商,但要求“先款后車”。

    這樣一來,長城汽車省去了建分公司的成本,抵消了一部分讓利,而保證了現金流的健康,沒有呆壞賬。經銷商雖然資金壓力大,但在“充分授權”和“更大利潤”的誘惑下,加上長城產品的暢銷,仍會與長城汽車合作。

    而在對經銷商的選擇上,長城汽車避開那些旗下擁有多個品牌的大型經銷商,專門找個體戶,將其培養為品牌專營商,只代理長城汽車,與長城汽車共同進退。如果經銷商做強做大,長城汽車還授予其增加店面、區域擴張的優先權。“他們代理一個品牌,開多個店面,比代理多個品牌,開多個店面,還要賺得多,而且 物流 成本和管理成本更低。”總裁王鳳英告訴《商界》記者。

    唯一的問題是,在充分授權的同時,如何管控經銷商?這就回到了魏建軍的鐵腕制度上。

    長城汽車在每個4S店里裝上高清攝像頭,通過總部監控室的視頻,實時監控經銷商的狀況。比如,選擇10個關鍵時點,監測經銷商的銷售情況;在10個售后服務環節,監測經銷商是否執行到位……

    此外,長城汽車還派出檢查人員,飛赴全國各地突擊檢查經銷商。更絕的是,長城汽車還會讓一些客戶,在經銷商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將進店購車或售后服務的流程拍攝下來,寄給公司領取獎勵。

    這一系列明察暗訪的結果,都會影響經銷商的得分,得分高的經銷商,將享受更優惠的返點,得分低的經銷商,則很可能被淘汰。這讓經銷商無時無刻都處于巨大的壓力中,不敢有絲毫作奸犯科。

    實際上,魏建軍嚴苛至極的鐵腕制度,有效保證了整條產銷價值鏈的精細化——不講人情關系,沒有潛規則,更沒有腐敗,一切只能靠品質說話。這條精細化的產業鏈,產出長城汽車高性價比的產品,連續取得高增長高利潤的業績——長城皮卡年銷量15連冠,長城SUV年銷量10連冠。

    冠軍之上

    冠軍夠了嗎?還可以做什么?

    魏建軍認為,車企發展需要經歷制造、技術和品牌三個階段,而長城汽車還處于第二個階段。“國內企業做汽車較晚,品牌不行,這才是它的增值部分。我們并不是不做品牌,而是在現階段,就是要比研發技術,不談別的。”

    從小在父輩的工廠里長大的魏建軍,確實對技術有著宗教般的狂熱。這種狂熱有時候甚至過了頭,而主抓營銷的總裁王鳳英,這時候則會站出來與他爭執。“時常會拍桌子瞪眼。”這種技術派和市場派之間的沖突或契合,構成了長城汽車發展史上的“試錯與試對”。

    比如2007年,長城汽車欲切入轎車領域。魏建軍抱著“技術領先、性能出眾”的目的,執拗地將緊湊型小車“精靈”,造出了中級車的性能,當然其價格也高于其他緊湊型小車。這遭到了王鳳英的極力反對,“購買緊湊型小車的顧客,最在意的是價格,而絕不是性能多么好。”

    但魏建軍不服氣:“這是‘杠杠’的一個車,市場上再也找不出更好的了,賣不好就是營銷的責任。”結果,杠杠的“精靈”市場反應慘淡,魏建軍認識到了自己的失誤。最終,這被刻上“前車之鑒”石碑:“2007年,因為顧客價值識別不充分,導致精靈車型定位不準確,市場銷量低,生命周期短。”

    后來2010年,吸取教訓的魏建軍,推出騰翼C30轎車,暢銷市場。“10萬元以下的價格,顧客對品牌關注度很低,重要的是性價比,C30跟新賽歐同時上市,定價還比它高一點,但銷量高出30%,盡管它有雪佛蘭商標,而我打長城品牌。”

    在“試錯與試對”的過程中,魏建軍加深了對于市場的理解,但他仍然將技術視為安身立命之本。

    幾年前,長城汽車有一個柴油發動機項目,外方的技術轉讓費高達1.5億元,而且排放只能滿足國3標準。長城汽車希望把價格砍到5000萬元,對方不同意,長城汽車就自己干。三年不到,長城汽車做成了國內最好的柴油機,噪聲控制得很好,排放可以達到國5標準,而研發費用只有3000多萬元。

    2013年,有兩件事情讓魏建軍感到高興。其一是,投資162億元、規劃年產能50萬輛的徐水基地即將投產,加上保定總部基地和天津基地,至2015年長城汽車產能將達到180萬輛。與此同時,投資50億元、具備國際領先水平的新技術中心,已經初具框架,技術團隊已擴充至7000人。

    魏建軍經常對王鳳英說:“技術要走在市場的前面,消費者看不到那么遠。”這就像福特發明汽車時說:“如果我問客戶,他們要什么?他們的回答一定是,一匹更快的馬。”

    除了大量基礎性能的研發,長城汽車更著眼于許多自動化、智能化的應用技術。比如,安全系統會主動感知車主在疲勞駕駛,并鳴響警報并散發提神氣味;又如,SUV的全地形模式能通過聲納技術,判定前方30米地形,自動進入沙灘或冰雪等行駛模式……

    然而,一個問題是,長城汽車的鐵腕制度,是否會扼殺創新意識?王鳳英認為,鐵腕制度與創新意識并不矛盾。“制度的推行是一個先僵化、再活化的過程。先不僵化實施,就會被置若罔聞,到自律意識提升到一定階段,就可以活化。”

    事實上,不僅是研發團隊,長城汽車每一層級的組織,都有一項創新費用,用于在工作細節中嘗試新的辦法。“新東西總會一半成功,一半失敗,只要不是人為犯錯,創新上的失敗都由公司承擔。”

    令魏建軍感到高興的第二件事是,2013年達喀爾拉力賽,長城哈弗車隊憑借第三代哈弗賽車,繼2012年獲得第六名,創下中國車隊歷史最佳成績后,再度獲得第六名,成功躋身由寶馬、大眾和豐田等巨頭占據的達喀爾第一軍團。

    與此同時,長城汽車將“哈弗”作為一個專業SUV品牌,正式獨立出來。魏建軍的目標是,全球SUV銷量第一。

    冠軍之上,還有冠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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